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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公園裡那誰?

 

首先,我必須教你如何找對象。

 

風呈樂站在高樓上,告訴我第一課,那時我才初中三年級。

 

風呈樂用手梳了梳鋼絲的長髮,摸了摸刺人又雜亂的鬍渣,顯得有些不耐煩。頭髮長到蓋住眼,但只要一講到正經事,眼神卻銳利無比,顯露雷霆萬鈞的氣勢,還會到處指點。

 

「你要找對象很簡單,你只需注意平常誰最常出現在這個路口,對那位流浪漢出手施捨,你就大概知道對象了。再從他們身上穿的衣服、品牌、氣息,來看出這個人家室是否小康,甚至是家室大好,但必須注意「假大空」[1],這種人反而害到你。

 

「每個人都有一定的頻率。你看那邊那位小姐,她就可以成為你練習的對象。」風呈樂指著遠方那位清秀的女孩,她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、及下身紅色的長裙,長裙被風吹的飄飄然,眼睛相當的亮麗,她一眨眼,那渾然天成的屋簷狀睫毛,有如小鳥揮舞著翅膀,輕輕的帶點美感,令你忘卻了時間,身高適中。

 

我說:「我看著她有一陣子了,很有愛心,平常會幫助路邊的爺爺倒垃圾、做人真誠不虛偽、公車讓位第一個、路邊捐錢不手軟。」

 

風呈樂說:「什麼?光這樣看夠嗎?」

 

風呈樂意味深長的說:「觀察!觀察很重要。日久見人心,路遙知馬力。你只要夠親近這個人,她對你有一定的信任,你們對彼此的信任就會加深。當她信任到無可挑剔的程度,這時就是下手的好時機,像這位小姐的天真,更顯示出她是好下手的好貨。道理很簡單,秘訣說出來沒什麼,才叫"秘訣“,平常多套類似為何、如何的問題,很容易套出一般人心裡的想法,這也是很多特務所使用的審問方式。」

 

我說:「你當過特務?」

 

風呈樂說:「那是別的故事了,先別說了。上吧!小夥子,你的獵物出現了,我看你表現。」

 

 

 

我為什麼認識這個『怪人』?我等下到底要幹嘛?

 

我來說說這個怪人吧!

 

那是則小故事了!

 

 

 

那天,一個悠閒的晚上。我一如往常的走在大安森林公園裡,我心裡憤憤不平媽媽對我在校成績的不滿,我知道我從小是媽媽一手帶大的,她很辛苦,但當時的我就是不諒解她對我的不了解。

 

那時候,我滿腦子只有說不盡的憤怒,或許因為叛逆期作祟,於是我將手中的空瓶罐丟了出去,不小心打中了一個坐在路邊的男子。當時,我看到他看著我的表情,我不寒而慄。

 

那個人,只是從公園的長凳上站了起來,面無血色的看著我,不生氣、不帶任何情緒的向我走近,我那時感到莫名的壓迫感,他幾乎是用飄的靠像我。

 

他相當的靠近我的臉,他身體似乎沒有溫度。他發出好像不是人類會發出的聲音,平淡淒涼的說:「生氣什麼呢?媽媽嗎?想把她殺了嗎?」

 

我嚇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,最後勉強得說了一句話:「我不會想要殺自己的母親的,你……你……開什麼玩笑!」

 

他這時轉過身去,我心裡有股不祥的預感,他竟往我家的方向衝去!

 

該死!

 

我就算再怎麼氣我媽!

 

我也不可能做出對不起自己媽媽的事!

 

我也不會讓這種人下手的!於是我追了上去。

 

我邊跑邊思索,他怎麼會知道那麼多?他怎麼知道我家的方向?我當時也不敢多想,只能拼命的追,但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,我根本追不上,難道我校內百米冠軍是得假的,他都可以破世界紀錄了!我碰到的到底是甚麼東西……

 

他快到我家大門口旁的小巷子了,我媽媽正拿著晚餐要回家。

 

接下來的事情就在那一剎那間結束,就在那短短的三秒,我以為我跑近了如鬼魅般的人影,可以適時阻止他。但隨即我看見他轉過來,帶著非人類的笑容,不帶任何情緒與感情的看著我,嘴巴裂開的很不自然,好似日本恐怖都市傳說的裂嘴女一樣,瞬間我媽媽被帶到巷子中,兩人消失在巷子裡!

 

我心裡大喊:「媽!不要!」

 

我大喊:「快放開我媽媽!」隨即衝到了巷子口,我看到令我怵目驚心的畫面,那個如鬼魅般的人,伸出他長到嚇死人的舌頭,舔拭著我媽媽的臉頰,像是在品嚐什麼?我一時說不上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恐懼!他在品嚐急劇恐懼!

 

那是什麼鬼東西!我的天!

 

他拿出鈍掉的開山刀說著:「呼呼呼呼呼!(如鬼魅般的笑聲)用這種鈍刀子將人類一片肉、一片肉血淋淋的割下,是我們冥界最享受的了,那種骨肉分離又割不斷的感覺最棒了。」他轉了轉刀子做勢要行動。

 

當時的我剩下的只有懊悔、恐懼、絕望,我痛恨自己沒用,衝上去也只是單方面的屠殺,這是我目前見過最恐怖的事情。

 

 

 

當刀子快接近我媽媽的那一剎那多了個影子,夾雜在這兩人中間,他的左手中刀了,而我媽也昏了過去。

 

鬼魅般的人看到那個人的出現,一溜煙的向我靠近,如同穿透我一般,用詭異的速度消失在我的後方。

 

那個人說話了:「真他媽的!左手痛死了!」

 

我馬上衝進巷子,出於關心的詢問:「你還好嗎?會痛嗎?大叔。」

 

這人正是風呈樂。

 

風呈樂氣罵:「你他媽是記者啊?問那什麼蠢問題!當然會痛,而且一點都不好。她是你媽媽吧!先把她帶回家,我們到你家再談。」

 

在家中,我幫風呈樂包紮好傷口後,風呈樂並沒回應什麼,只顧自我介紹:「我名字是風呈樂。我在世界各地旅行,我們家族在找尋著“磁場”強的人,像你這樣磁場特強,全世界應該只有幾位,也因為你剛剛的“負面磁場”過強,吸引到了一些一般人所稱的“奇怪的東西”。」

 

我心有餘悸,想到剛才的畫面深怕會再發生在母親身上,手也不禁抖了起來,害怕的問:「那是什麼東西?」

 

「目前我不能告訴你,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我們家族一直在找的人,不過我想你是,你身上目前發出奇異的光芒,只有我們家族的人才看的到,但目前我不能告訴你是那是什麼。」

 

我生氣的拍桌子說:「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媽媽再次受傷?」

 

風呈樂從容地說著:「難道你希望“眼睜睜”的看你媽媽受傷?」

 

「當然不希望。」

 

「帶著你的憤怒,明天來找我,在大安森林公園籃球場。」

 

「我沒空跟你打籃球……」

 

「姜肅維,你有在名冊之中,我不是找你打籃球,我是來找你的天賦。未來掌握在你手中了。」他作勢要離開。

 

等一下他什麼都沒解釋,我也還沒道謝就要走!

 

我趕緊說明感謝之意:「謝謝你!傷不要緊嗎?」說完做了一個鞠躬,以表我滿心的感謝。

 

風呈樂揮揮手表示不用客氣:「你明天一定會來的!我從你的眼神看到你對能力的渴望。

 

我說:「等一下!」

 

這時他已經走到門口了。他說著一句令人難以忘懷又耳熟的話。

 

「天將斯人於大任矣,必將勞其筋骨,苦其心志,痛其髮膚。」

 

風呈樂說完,緩緩的下樓去了……

 

什麼跟什麼……

 



[1] 假大空:就是假有錢人的意思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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